【虫铁】葬礼
*ooc极其严重
*重要角色死亡
*短篇小刀
托尼•斯塔克死了。
彼得早上起床，铺天盖地的消息就淹没了他。斯塔克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又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——相比起严肃的葬礼，黑白的照片，战斗至死的英雄，他们更愿意讨论八卦。用那些别人的家长里短填补自己内心的亏欠感，这总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彼得关掉叽叽喳喳吵了一早上的电视，看都没看手机上happy和ned发来的无数慰问信息就把它扔到一边。
听着别人一遍遍地将斯塔克先生的一生变成口中的文字，压成二维的平面，他忽然想去看看斯塔克先生的实验室。
于是他去了。
小辣椒依旧是一身职业装，干净利落，一如既往——如果忽略她红肿的眼睛和一遍遍试图堆起笑容却失败的话。她打开实验室的门，示意彼得进去。
这是彼得第二次来到这里。说实话，他对于复仇者大厦的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，除了斯塔克先生的实验室以外——斯塔克先生总担心这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毛手毛脚地错碰了什么。
他依稀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，正碰见斯塔克先生调试新盔甲。那天他什么都没干，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，盯着斯塔克先生看了四个小时二十三分钟，并且在他第八次被灭火器喷了一身泡沫后悄悄笑了一声。
门口的机械臂动了起来，彼得认出这就是拿着灭火器的那个。他举起双手，踮起脚尖，努力不碰到任何一个东西。这在杂物如山的实验室显然是不可能的。在几下跌撞后，毫不意外地，彼得一屁股精准地坐上了桌上那还剩半个的甜甜圈。并且把它成功地坐扁了。
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来，墙上的屏幕闪了几下，新闻播报的主持人消失不见。彼得摆出战斗的姿态，紧紧盯着显示屏。
“咳咳——”画面上出现的人清了清嗓子，“我是托尼斯塔克，花花公子，天才科学家……哦好吧好吧，我相信你在看到我的脸时就一定知道了我是谁，那我就不多说了。”
斯塔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，继续道：“现在是2019年5月28日晚上11点48分。还有12分钟就是我的生日，很可能是最后一个——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个月好活。所以我决定把它录下来。说实在的，死在这种窝囊的病上还不如跟外星人实打实地来一场，死在战斗中来得痛快。”
他低下头，快速地眨了眨眼睛，又迅速恢复原状，只是眼睛里的落寞的不甘还留有一丝痕迹。他冲镜头挤出一个笑：“最好别是那种长得像发霉的小熊饼干的外星人，要像cap一样，金发大胸，要还是个辣妹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嗯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，又看了眼手表，想起了接下来要做的事：“还有八分钟，我现在要出门，溜到路尽头的那家酒吧去喝一杯。”镜头晃动了一下，转向一片黑暗，隐隐约约听见他小声嘟囔：“要不是彼得的战甲要改装，队长的盾也要修改，我肯定把你变得小一些……嘘……这是小辣椒……”镜头中显出一个熟睡的人影，“我们最好不要把她吵醒，否则整晚的计划就泡汤了。”
镜头前晃晃悠悠地出现了大街。街上很安静，只有路灯无声地伫立着。
沿着路往前穿过了两个街区，酒吧里的音乐声和欢笑声传了出来。斯塔克推开门走了进去，径直在吧台前面坐下，“来一杯特基拉日出。”说罢转向镜头小声道：“我们不能要太烈的酒，万一被美丽又严厉的小辣椒发现，可要接受好一阵子她‘爱的批评’。”
在一阵冰块碰撞声后，镜头转向一杯由金黄化至火红的酒，给了它一个长长的特写。它在酒吧七彩的灯光下随着音乐一震一震。
彼得没去过酒吧，也不喝鸡尾酒，一心只觉得这酒过于热切好看，正如斯塔克先生一样。
“味道不错。”斯塔克喝了一口，冲镜头举杯，“祝我生日快乐。”说罢，大口喝完了整一杯。
彼得猜想这时候斯塔克先生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。但是这事实过于残忍。
镜头一阵晃动，斯塔克走回大街上，他在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。
开始下雨了，蒙蒙细雨在镜头上拉出一道银丝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斯塔克忽然开口：“突然录这个视频挺奇怪的，但是都是要死的人了，也不在乎什么奇怪不奇怪，活了这么久，总得留下点东西。说实话，没什么不放心的，队长的盾明天就能做好，小辣椒和哈皮肯定会照顾好彼得。”
不过不甘心罢了。
他顿了顿，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斯塔克站起来，扛起相机，又悄悄回到大厦。他停下脚步，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裹，径直走到了实验室。
镜头对准这个包裹，彼得认出来，那是自己给他的。那夜彼得在零点的时候，悄悄放了一盒甜甜圈和一朵玫瑰花在大厦门口。
“wow——”斯塔克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，“甜甜圈！老天啊，要知道我已经在小辣椒的监视下整整两个星期没有碰甜甜圈了！两个星期啊！”
说着，他挑了一个草莓的咬了一大口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，含糊不清道：“这是我有史以来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。”
过了五分钟，盒子里只剩下一半的甜甜圈，斯塔克先生拿起盒子里的玫瑰花：“唔，这可真是浪漫。”他冲镜头眨了眨眼，亲了一口玫瑰花瓣，又给了镜头一个飞吻。
视频结束了。
画面切回新闻。新闻里正播着那段由路人手机拍摄，模糊不清的昨晚的战斗片断。它很短，也无头尾。彼得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城市上空，一抹金红色死死地顶着它。不知为何，彼得恍惚间听见了钢铁崩开碎裂的声音。金红色的手臂和肩部露出了裂纹。
他忽然松手了。
他开始下坠。
紧接着，他脚底燃气蓝光，冲向那庞然大物。
他不见了。
一片白光。
那是mark53的自爆系统，彼得知道。
虽然不是金发大胸的辣妹，至少没有像发霉的小熊饼干。这想法莫名有些无厘头。
彼得在实验室门口的椅子上枯坐了整一天。实际上他并不怎么哀伤，也甚至有种斯塔克先生只是像往常一样去喝一杯的感受。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，和死，这两个词像是两块拼图，无论怎样合适，多么严丝合缝，这终究是两块，中间的裂缝是无论如何也填不上的。
他知道斯塔克先生死了，但是他无法感受到。
黄昏时分，他踩着视频里的大道回到了家。梅打开门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，努力不让自己的抽泣声从喉咙里漏出来。
彼得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，走进房间。
床上安安静静躺着昨天收到的新战衣。
彼得突然开始止不住地抽泣。托尼斯塔克和死，终于变成了一块。他把脸埋进战衣，任由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沾了上去。
托尼斯塔克死了。
他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闷棍，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，胃不住地缩紧，制造出不断的干呕。
以后不会再有个人告诉自己他多么相信自己，给自己不断改装战衣，不会再有那一抹金红色冲在最前面，以拼死的决心，以生命为筹码，狠狠给对方来上一拳。
不会了。
彼得突然觉得手足无措，不知道没有了斯塔克先生该如何生活。
他渐渐地不哭了。
他还是那个好邻居，好学生，三明治店的常客。他打心底里觉得可怕——自己竟然就这样毫无障碍地接受了斯塔克先生的逝去，这样轻松地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，就这样毫无意识地已经记不清斯塔克先生的模样。就好像……就好像他从未来过。
彼得突然记起了那句话“活了这么久，总得留下点东西。”
其实他留下了好多，比如作为发明家的发明，作为企业家的财富和名望，作为花花公子的快活，作为钢铁侠的整个世界，但是作为托尼斯塔克，好像只有那最后一个短短的，短短的视频。
彼得没有去斯塔克的葬礼，他不知道这些人来祭奠谁，是托尼斯塔克，还是钢铁侠，或是一夜情伙伴，或仅仅凑个热闹。
斯塔克没有坟墓，也是，一个被炸得灰都不剩的人，要什么坟墓，无非是个衣冠冢罢了。
他路过那个买红玫瑰的花店，走进去，又买了一支。他虔诚地用嘴唇触碰花瓣，向着夕阳的方向。
逝去的爱人会化成星辰大海，注视着我们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最近很忙，长篇第n+1次爱你会鸽一段时间，很抱歉啦<(_ _)>
请各位看官请拍
评论(5)